2017年1月14日 (农历腊月十七),“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去世。
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
2017年1月14日,我国著名语言学家、“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去世,享年112岁。
周有光1906年出生,早年专攻经济,近50岁时“半路出家”,参与设计汉语拼音方案,被誉为“汉语拼音之父”。就在昨天,周有光先生刚刚过了112岁生日。
2017年01月13日报道:著名语言学家周有光迎112岁生日 曾笑称上帝把他忘了
周有光,中国著名语言学家,于13日迎来了自己112岁生日(虚岁)。这位知识渊博的学者,曾被连襟、大作家沈从文称为“周百科”,其严谨治学、乐观豁达的为人也一直为自己“涨粉”。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教授张森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周有光先生是一位不慕名利的学者,“近期见到他的人,看到他的表情和仪态竟是如此超然物外,都从心底里崇敬他”。
周家祖籍宜兴。十岁时,周有光随全家迁居苏州,进入当时初始兴办的新式学堂读书。中学毕业后,周有光考上了上海圣约翰大学,后来又改入光华大学继续学习。大学毕业后,他与夫人张允和同往日本留学。1935年,周有光放弃日本的学业返回上海,任教光华大学,并在上海银行兼职。
50岁之前,周有光是金融学家和经济学家,50岁之后,他从上海移居北京,从事语言文字研究:1955年,他去北京参与文字改革会议,结束后就决定留在北京,改行语文。也正是由于参加制订汉语拼音方案、参与设计、推广汉语拼音体系,周有光被不少人尊称为“汉语拼音之父”。
不过,他本人却一直觉得被这样称呼不好。他多次对张森根说:“读过我书的人,决不会把那顶桂冠随便加在我头顶上”。他的外甥女毛晓园在接受中新网记者采访时曾提到,“舅舅觉得,汉语拼音很早就出现苗头,有一个发展过程,不要把功劳都归在一个人身上。他不希望这样。舅舅有很多机会可以有名有利,但他从来不追求这个”。
1991年,周有光将关注的目光从研究拼音、文字等转移到对文化学、时代变化等问题的探索上,阅读、思考与研究的范围越来越大,写作的领域也越来越广。据张森根介绍,周有光迄今为止出版的40多本著作中,约有一大半是在退休之后完成的。
周有光先生
“生活中,周有光老先生拥有积极乐观地态度;在学术上则总是对世界充满好奇心。他曾对我说过,自己是对这个世界认真思考了的。”《周有光文集》策划人之一、责编叶芳在接受中新网记者采访时也提到,“这大概就是周老对自己一生的总结吧”。
对待学术问题,周有光的态度一向严谨,并且欢迎批评。张森根指出,从上世纪二十年代初,周有光先生就关注语言文字,认识到语言文字在社会发展、人类进步中的重要作用,因此他说“语言使人类别于禽兽,文字使文明别于野蛮,教育使先进别于落后”。
“周老(注:指周有光,下同)曾戏言自己50岁起由经济学教授改行从事语言文字学研究,前者是半途而废,后者是半路出家,两个“半”字合在一起,就是个圆圈,一个‘零’字。事实上,他在学术生涯中所获得的成功、成就和成绩,达到了近乎圆满的境界。”张森根如是评价道。
进入全球化时代,周有光努力推进语文现代化,并指出教育现代化是国家现代化的基础,语文现代化是教育现代化的前提。张森根说:“除了对汉语拼音的贡献,周老在创建现代汉字学、研究比较文字学以及研究中文信息处理和无编码输入法方面的学术成就都具有深远的影响”。
周有光并不避讳别人的批评。在《周有光百年口述》一书的“尾声”中,周有光提倡“不怕错主义”:他认为自己的百年口述史中出错是难免的,所以他不仅不怕别人提出批评,相反更希望听到不同意见。
《逝者如水:周有光百年口述》书封。出版社供图
“为了追求真理,周老欢迎读者对他的文章提出批评。为了学术的发展,他也决不当和事佬。”张森根笑着说道。“比如,他不同意季羡林先生的一些学术观点,他就直接指出,但文章写得很温文,一点不带情绪。(历史上今天)”
乐观谦逊:一位待人宽厚的老人
在很多亲朋好友眼中,周有光既是一位思维敏锐的学者,也是一位宽厚待人的老人。每年过生日,都有不少人去看望他。叶芳曾说过,近年周有光身体很弱,坐那么长时间听别人说话是很耗费体力,“但他特别宽容,不会阻止别人说话,静静等着人家离去。这是一种很高的人格”。
由于工作、生活在北京,毛晓园会不定期地去看望舅舅,时间没有一定之规,有时候间隔几天、有时候间隔一两个礼拜。毛晓园说,每次他们来到舅舅家,老人家就会特别高兴。
乐观,是身边人对周有光的另一个印象。张森根回忆,周有光先生年轻时身体很弱,一位算命先生说他只能活到35岁,但现在他活过了比三个35岁还长,“周老幽默地说:不能怪算命先生,那是因为科学发达了;他所以能活得健康。还有,就是上帝把他忘记了。他从81岁开始,作为一岁,从头算起,他还要继续读书、思考和写作”。
“周老晚年遭受两次致命的打击,一次时是98岁时丧妻,另一次是110岁痛失哲嗣周晓平。因为他有常人不具备的生命力和定力,都挺过来了。”张森根透露,2016年12月5日周有光因发烧进医院里住了三周,然而当月27日又平安出院回到家里,“当下,他已经顽强地跨入了112岁的门槛。他真是返老回童,返璞归真了,又回到了‘婴儿’时代,不愿意多说话,只是用手势和眼神表示他的存在,今日的他,真可谓无言胜有言”。
现在的周有光,仍然受到学界关注。张森根说,近期见到周有光的人,看到他的表情和仪态竟是如此超然物外,都从心底里崇敬他,“只希望他没有痛楚,简简单单地活着就好,徐徐地移步走向老友们期盼他创造活到120岁的目标”。
青年时的周有光
和母亲及家人在一起(右二为周有光)。
1924年,张家四姐妹合影(左一张允和,右一张元和)
1930年,张允和在上海南翔。
1946年,三连襟在上海(左起:顾传、沈从文、周有光)。
1947年,周有光在纽约住处。
周有光夫妇
1977年夏,周有光、张允和夫妇在北京景山前街。
1979年4月,周有光出席国际标准化组织主办的文献技术会议。
1986年语言界学者聚会(左起:季羡林、吕叔湘、许国璋、周有光、马学良)。
晚年张允和、张兆和姊妹留影。
晚年周有光、张允和夫妇,又过一次生日。
周有光爱喝红茶、咖啡,喜爱与年轻的朋友纵论天下大事。
周有光的夫人张允和就是以《昆曲日记》和家庭杂志《水》闻名于世,86学电脑的“张家二姐”。
周有光夫妇和“连襟”沈从文夫妇(左起:张允和、周有光、沈从文、张兆和)。
周有光和重外孙周安迪在打字机前。